第(1/3)页 屠戮之中,俘虏变成一具具尸体倒下。 被强硬推上刑台的秦军新兵,起初大多数都拿着兵器手足无措,而等看到拼命反抗的俘虏挥刀杀来时,才会狠下心来将对方砍死。 说不清的情绪在这些人心中蔓延,成千上万兵士的呐喊震天动地,激励着身为杀人者的他。 颤抖的手,他低着头,满手血浆,残存的温热里散发出股股浓烈的铁血气息起来。 下一刻,他的手被人高高举起,疯狂的叫喊声里,他望着刑台下无数双眼睛裸露出来的癫狂,感受着名叫帝国的荣耀,某些东西,在许多人心里悄悄改变了。 “呕...” 无人在意的角落,郭舟躲在城墙跟脚下呕吐不止,作为陷阵锐士营的一员,每个队都要挑几个人上去历练,他就是其中之一。 对方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,爹娘全部都死在了他的脚边,披着盔甲的郭舟上台,下不去手,那孩子如饿狼般凶猛,若不是有厚实的盔甲保护,郭舟至少要身受重伤。 结局的最后,郭舟还是用剑刺穿了那孩子的腹部,然后又在喉咙处补上一剑对方这才没了声息。 郭舟边吐边哭,泪水混合着胃酸滴落在地,哪怕他投入军中,过往生活还是会时常在午夜梦回时在脑海中闪过。 若是能给他机会重来,他绝对会带着家人不顾一切逃离南州,永远都不会回来。 李幼白带着弟兄们站在他身后。 没人上前安慰,因为他们刚才也都经历过一样的事情,或许一开始有着对于魏国百姓的怜悯。 而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,大部分人都能意识到屠杀无可避免。 被押解出来的俘虏注定会全都死在刑台之上,哪怕他们不杀,其他人也会杀,谁不动手,谁就会成为军队中的异类,钟不二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。 想要在战争中好好活下去,首先就要学会残忍,无论老弱妇孺,只要是敌人,就必须要毫不犹豫的挥下屠刀。 大家过去行走在街巷闲逛,游走在田埂间劳作,务农,拾荒充饥,可能幸福,又可能悲惨贫穷的生活,无论好坏,那种日子对他们来说,统统都已经远去再也无法无法回来了。 眼下能够做的,就是尽力让自己存活下来。 李幼白看了许久,最终还是走了过去,抬手按住对方肩膀,“别想了,总是要死人的,今天好好休息,明天又该启程了。” 她说罢回头看向八军的兄弟们,声音变得冷淡下来,“怕是没有用的!不想变成刑台上的那些俘虏就打起精神来,好好做事,哪怕拿不到军功,也都是为朝廷流过汗,流过血的汉子,朝廷不会忘记你们的,听清楚没有!?” “清楚了!!” ... 冬日里更为频繁出现的苍鹰盘旋在云层之下,视野辽阔,俯瞰着身下这处名为断水涯的地势,蓄势待发侦查着猎物的踪迹。 名为断水涯的高山,内有三面绝壁千丈,顶部开阔却突兀截断。 每逢暴雨,上游河水在此跌落成瀑,未至崖底便被罡风撕成碎雾,峭壁上斜生着几株老松,虬枝指向深不见底的雾霭。 谷底终年笼罩白纱般的雾气,隐约可见怪石狰狞。 飞雪消融,天也早已放晴,厚厚的雪沫变作流水侵湿土地,枝叶在冒出绿芽,湿漉的空气冲散了原本弥留在空气里的血腥气味,将一切都深深掩盖下来。 此时此刻,袅袅琴音伴随着高山流水而走久久回荡在山峦之间。 一名素衣女子跪坐在青石旁,山风掠过她黛色弯眉,睫毛轻颤,与微冷的眸光泛出和罡风一样危险的寒意来。 发间玉簪随山风轻晃,指尖拂过古琴,清越琴音混着风声飘向深渊,铿锵有力,惊得崖边老松簌簌落针,连谷底雾霭都似跟着旋律翻涌。 第(1/3)页